文╱曹水和
苏牧,这位传说中的精神科男护士,平凡如一粒沙子,却享受着不平凡的生活。他算是一个颇有灵气的油画家,把各色颜料巧妙搭配起来,精心勾勒着他绚丽多彩,风景独好的人生。
金色
七点四十分,出租屋。
“叮铃铃……!”当闹钟的铃声犹如一柄利剑划破温婉安详的梦境时,苏牧立即从中挣脱出来。他清楚地意识到,繁忙却富有质感一天又匆匆驾临了。丰盈的生活给了他金色的希望和金子般贵重的信心。踏着五彩斑斓的早霞,苏牧穿大步穿过金线织成的晨曦,心情舒畅地走向医院。
黑白
八点四十分,病人浴室。
十几个病人挤满了不甚宽敞的浴室,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。一张张白晃晃的脊背和四处乱窜的白色水雾,在黑色主体背景的纵容下,肆意冲击着苏牧黝黑的双眸和苍白的神经线。这种“热闹”的场面并没有让苏牧不堪,他早已卸下了初来时那份胆怯和不屑,学会了像黑色一样沉着坚定,严肃认真,如白色一般心眼明亮,淡定宽容。他时而低下身子往病人身上均匀地涂擦香皂,时而站起来指挥几个帮忙的病人往其他病友身上冲水。在一次次弯腰和站直的交替中,苏牧践行着服务病人的诺言。
浅蓝
九点四十分,文娱活动室。
身着浅蓝色卫生衣的病人们自觉排成两个纵队,对号入座依次服药。队伍徐徐前进,好像两串蓝色的牵牛花,在萧瑟的深秋里随风摇曳。就如同风暴总是潜伏在宝蓝色的平静的海面下一样,此时此刻此地,一切看似平静祥和,意外事件却很可能不期而至。苏牧必须保持警惕,既要像质检员一样保证每个病人合格服药,又要像武装警察一样,当意外或危险来临时冲在最前面。既要像保姆一样保证每个病人身上干净整齐,又要像老师一样教病人唱歌,玩游戏……
正如蓝色所寓意的那样,苏牧必须及时调整病人那些不和谐的现象和行为,安抚他们脆弱的心灵,使他们快乐,安稳地度过每一天。
橙黄
十一点十分,病人食堂。
每到用餐时间,病人们便会激动不已。这不,病人们早已在工作人员的组织下经齐齐坐好,等待派饭。苏牧先给几个年老体弱者派了饭,然后拿着一份饭菜,径直走到一位老迈的男病人身旁,用调羹一口一口仔细地给他喂食。饭菜的香味四下乱蹿,整个食堂香气袅袅。笑声,咀嚼声,交谈声,碗筷碰撞的声音,和着浓浓的饭香,交织出一首欢快的交响曲。这种暖意融融的场景牵引出苏牧橙黄色的记忆,他仿佛看到故乡的炊烟袅袅,在橙黄色的灯光下,妈妈端上一盘盘香喷喷的冒着热气的饭菜……
墨绿
十五点整,旧球场。
十月的阳光浓密而安详,病人们正兴致勃勃地进行着体育锻炼。病人们一个个生龙活虎,神采奕奕,兴高采烈。苏牧带领病人做了几遍广播体操后,就让他们自由活动去了。他走进病人当中,和他们玩跳绳,拔河,转呼啦圈……场内欢声笑语不断,其乐融融。苏牧凝神远眺,南国的秋日,树木依然青翠欲滴,远处的群山仿佛流淌着墨绿色的血液,苍翠而遒劲。生命在迸发着喜人的活力,希望顺着山势蜿蜒,绵延不绝。望着这充满了绿色希望的场景,苏牧心底缓缓升腾起一个坚定的:这些可爱的病人们终究能战胜病魔,像球场边上那株粗壮的木兰,愈长愈高,花香四溢……
深红
十七点三十分,院灯光球场。
一场对抗激烈精彩纷呈的篮球赛正紧张进行着。苏牧身披红色战袍,脚踏黑色战靴。赛场上的他时而闪转腾挪,时而左突右闪,动如脱兔,光芒四射,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,向别人展示着他无限的活力和激情。
古典紫
二十一点整,出租屋。
在《镜花水月》的悠扬旋律中,苏牧和女友深情相拥,翩翩起舞。软卧于杯中的酱紫色的葡萄美酒,醇馥幽郁,又淡雅怡人。这个阳光男孩,虽是个普通的有些渺小的护士,却把他的业余生活装点的像古典紫一般,尽显高贵和浪漫。
累了睡觉,醒来微笑。走在南丁格尔的绿荫里,吸吮着生活恩赐的琼浆玉液,苏牧觉得很幸福,也很知足